岁礼·玖岁丨姐姐吃醋吧
活动规则详见：「岁礼」盲盒活动规则
作者：欺负小孩
刘耀文生日那天，全网都在说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绿皮火车上的那个拥抱，是投入心湖的一粒石子，后来泛起的所有涟漪，都和刘耀文有关。
————————
子略给我发微信的时候，我正在和小区水果店阿姨讨价还价，左手提着塑料袋里的战利品是水蜜桃和冬枣，右手拿着手机对准商家二维码。
忙着扫码支付，我把子略的消息弹窗划掉，划掉一个又来一个。我暗自腹诽着子略消息轰炸的不合时宜，想要再一次划掉的时候，我看到了刘耀文的名字。
“我弟，刘耀文，你认识的，他考到我们俩母校了。”
何止认识。
我盯着那三个字愣住了，见我没有扫码，阿姨双手泄气地拍了拍系在腰间的围裙：“那我再让两块钱，真的不能再少了。”
我回过神来，连忙扫码付款，走出水果店的时候脑海里都是那个名字，充耳不闻身后阿姨的叫喊：“小妹！你多付了十块钱！”我一边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一边翻阅着子略发给我的消息。
原来子略下午请了假，去高铁站接刘耀文去了。
刘耀文是子略的堂弟，两家关系亲近，经常走动，所以姐弟俩很亲，算是小打小闹一同长大。上大学的时候子略就经常跟我念叨她有个超帅的弟弟，后来假期的时候见到了，的确很帅。
那一年我们快毕业了，我和子略约好了一同去旅行。刘耀文刚上高一，考上了重点，作为奖励，子略捎上了他。
两个姐姐带着个弟弟去旅行，相当于带了个免费的拎包工。我想不起来那短短几天到底和刘耀文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只记得自己把子略的弟弟当做自己的弟弟，对他的好也只是姐姐对弟弟的好。
倒是在回去的火车上发生了一件小事。子略已经睡过去了，我也两眼一闭准备倒下，结果刘耀文挑了一桶老坛酸菜面就拉着我说要去泡泡面吃。我们穿过车厢走到供开水的地方，刘耀文认真地盯着泡面碗里的慢慢上升的水面，我因为太困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因为马上到途中经停的一个小站，停车的时间很短，所以早早有人做好准备要下车。有个大哥拖着行李箱不耐烦地从我们身后挤过。担心我碰到泡面滚烫的水或者只是担心泡面滚烫的水，刘耀文伸手把我往他身边捞了过去。
泡面的水安然无恙地呆在纸碗里，刘耀文关上了开水龙头，还没有来得及跑出来的开水明明没烫着我，我的脸却是火辣辣的。
事发很突然，结束也很突然。除了脸上的滚烫，没有一点痕迹表明刚刚我们做了什么暧昧的事情，特别是刘耀文两只手都认真地准备着泡面，还加了一根火腿。
“我还是先回去睡吧。”不等刘耀文回应，我兀自回了自己的位置，想要把刘耀文和那份滚烫留在身后，不再理会，最好一觉醒来旅程结束。
一觉醒来旅程确实结束了，然后我包里多了一张便签，那是我一直隐瞒子略的秘密。后来她问了我无数次知不知道为什么刘耀文要提前下车，我说不知道的时候，回味的是手心攥紧那张便签被汗润得发软的触感。
也回味被刘耀文捞过去四目相对的一瞬，胸脯与他轻轻相撞的触感。
暧昧在泡面气味的水蒸气里氤氲。
“姐姐，我不是故意抱你的，如果你生气的话，我就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我没生气，但我觉得我有罪，不该因为一次暧昧触碰增加什么不必要的幻想，也不该和刘耀文一样把男女差异带来的新鲜刺激当成心动爱情。他还小。
我以为假装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可以了，反正和我合住的是子略，不是子略的弟弟刘耀文。
把这些想过一遭以后，我站在了家门口，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为什么要从记忆中把这些拉出来——
和我合租的是子略，现在加上临时借住的子略弟弟刘耀文。我假装什么事都不知道，不一定管用。
思想斗争再三，早就让面对刘耀文的勇气消失殆尽，去同事家过夜的借口才找好，刚想逃开，门就开了。
因为勇气跑没了，这一刻我很想捂着我的脸，虽然手上还拎着水蜜桃和冬枣。只要我和刘耀文之间有物质化的介质阻隔，会稍微显得不那么局促。
然而我还没有和勇气一起跑掉的礼貌让我勉强先对刘耀文绽出一个微笑，结果礼貌也差点逃跑，在刘耀文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告诉我说子略今晚不在家的时候。
“我姐接到我以后就直接给我打辆滴滴塞给我钥匙回去加班了。”刘耀文转身进屋，拿起桌上的可乐跌进沙发，怼着嘴昂头灌下最后一口来了个远距离投篮。
叮铃哐啷。
连同我的微笑一同叮铃哐啷。
小屁孩窝在沙发里长手长脚伸出来搭着，四个肢节挂着四个汉字：优 哉 游 哉。我当然要比他更像主人，随便洗了点水果放在桌上就走。
没几步，想到自己摆在最上面的那个水蜜桃又大又软，还是好心转身提醒他吃水果别客气，就像自己家一样。
于是我终于得到了刘耀文的第三句话：“姐姐，你其实也没有特别忙吧？”
确实最近业绩不好，我点了点头。
第四句话：“你知道我说的不是现在，我是说去年，我给你告白的时候。”
我谨慎把握着我们之间的距离，祈祷自己不要毛手毛脚捅破什么窗户纸让子略看出异样，结果在刘耀文眼里，从来没有窗户纸。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恰恰是他年轻的莽撞。
我也只会后退。
我眼神撇向别处，茶几？椅子？冰箱？零食架？随便什么也好，拜托给我的眼睛一个去处。老坛酸菜面好像听到我的呼唤，占据了我的视线。
耳边幻听，有火车疾驰的声音，我猛地抬头看进刘耀文眼里：“我还是先回去睡吧。”
这句台词有点耳熟，它认得我耳边的火车声音，认得酸菜面，也认得刘耀文。伙同他们一起嘲笑我——刘耀文都从考高中长进到考大学了，我却一点长进也没有。
在我跟他解释我没有生气之后，在他想要考我母校而我主动提出给他补习之后，在我跟他聊了一整个暑假之后，在我答应他如果考上我们学校就参加他的开学典礼之后，他好歹认真思考过我们的关系。在他幼稚的十七岁，我毕业的第二年。
而这么多年我一点长进也没有。
坐在办公室里我才能长舒一口气。我认真翻开文件夹，重复机械地录入表格——假装忙碌地做着并不属于我也并不必要的工作。虚假的努力挥霍完一整个早上，子略发微信问我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我同意了。
对刘耀文可能会出现的担心在看到子略单人赴约的时候消失殆尽，我在端起水杯前长舒了第二口气。昨晚单独相处带来的胸腔淤积不知需要多少口“长舒”才能完全洁净。
和往常无数顿中午饭一样，我们循着约定俗成的相处模式一句一句你来我往，不需要听懂，只需要倾诉。直到她要求我给她回应，我才勉勉强强去想子略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周末没事吧？我们俩陪耀文逛逛附近呗，他一大早给我发微信说闲得慌。”
我记得出门的时候刘耀文好像还保持着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的姿势，像是一整夜都没挪窝一样。
我答应了，马上追加了条件：“那你今天下班等我，一起回家。”
与刘耀文单独相处的我总是显得那么慌张和促狭。
子略眼神马上变了样。
说出口的话还好和刘耀文无关：“怎么，昨晚没回去，你想我了？”让我吐出胸腔内第三口浊气。
子略打肿脸充胖子，订了一家价格高昂到令人乍舌的空中餐厅，狠狠放了把血的结果是刘耀文以为他姐赚大发了狠狠宰了一笔钱要去买条手链。我奇怪子略平常那么抠抠搜搜一人平常连一顿饭该谁请都要和我掰扯半天，今天怎么这么舍得，难道真的姐弟情深大过天吗？
在刘耀文注意力在挑手链的时候，子略偷偷叫来店员大概了解了一下她弟弟看的几款价格区间，随后马上拉着我耳语，商量等一下那顿饭能不能和我A一下。
“那你怎么不干脆连手链都和我一起A？”
明显是夹带讽刺的话，子略却很认真地回答我说这是她弟媳的手链，身为姐姐还是付全款才有诚意。
之前自我排解的种种方式全部作废，我的胸腔酸酸涨涨，像是淤积了满腔刚开盖儿的橘味芬达。我灌了一口手里的草莓雪顶牛乳，往日最爱的首选此时显得甜的过分，逼迫自己打开喉咙艰难咽下，酸甜中和，意图让情绪稳定。
“你弟他......有女朋友了？”
子略拉着我到展柜另一边看钻戒，嘴上不买但是总想看看。听到我的问句头也不抬地说：“啊，不太清楚，你知道我弟帅的嘛，应该是不缺人喜欢的......这款怎么样，鸽子蛋这么大！”
习惯了拒绝的我以为每一次的理由如此这般理所应当，直到做决定的瞬间过去才能体味到夹在没有结果的缝隙里那些微妙的未命名情绪。这应该是人的本质吧，那次旅行下了火车才意识到刘耀文拉着我泡面是因为我没吃午饭，我在他高二的时候拒绝了他的告白才想起那张浅黄色纸片被我夹在最爱的书页间，而我的无可救药此时此刻才发现。
我不自觉地望向刘耀文的视线被他逮了个正着，他旋即对我笑了笑，我才慌忙回过神。一个星期前刚做好的美甲轻轻点着柜台玻璃，急促的缓慢的，附和着心跳的频率。
“这个好看。”
“是吗？”子略看向我指甲点着的那一款，“我觉得一般。”
“哎，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好像很多狗血烂俗的相逢场景都是以这句话作为开头，果不出所料，我一转身就看到了很不想见的两个人。
子略比我更有应激反应，像一个炸了毛的刺猬叉着腰挡在我面前：“你想干嘛啊？她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啊。”
我那个连名字都不想提的大学时期前男友举起了和身边人紧扣着的手：“我只是来挑钻戒，遇到了就打个招呼而已。”
我连话都没搭上，子略就甩下脸色，连忙拉着我去找她弟去了。刘耀文注意到我们走过来了，小心翼翼地展示他刚刚挑好的几款手链：“姐，哪个好看？”
子略指了指最右边那条。
“姐姐，觉得呢？”
我迎上他期待的目光，把心底说不明白的那点滋味按捺下去：“是你挑呀。你喜欢的，她肯定喜欢。”我故意把话说得再清楚不过，只是提醒自己。
我曾经像个鸵鸟一样逃避的，不是他喜欢我这件事，而是我喜欢他这件事，他从来不缺少勇气，被年龄吓怕了的人是我。他从高中生长进成为大学生，在恋爱方面也得有点长进吧，如此有勇气的人，追爱也不能在我这一棵不愿意结果的树上吊死不是吗？
刘耀文看着手上的几款，当机立断地抽出一条叫柜员装好。
子略拿着单据商场收银台付款，留下了我和刘耀文在店里等着柜员包装。前男友又一次走过来打招呼。
“你最近也好事将近吗？看起来红光满面的。”
“你谁啊？”刘耀文语气像吃了十斤大蒜一样冲。
“哎，我说你不会自己说话的吗？每次和你打招呼都是身边的人当你的代言人。”前男友的未婚妻一边瞅着刘耀文一边说。
我有点受不了她盯着刘耀文的那个眼神，把刘耀文往身后拉了拉。“这是我一个弟弟，说话有点不太礼貌，不好意思啊。你们才是好事将近呢，恭喜恭喜啊。”
“说这些干什么，”未婚妻抽出挽着男方的手，故意把钻戒的提袋放在身前，“你怎么也算和我家这位有一段缘分，喜酒肯定少不了你这一杯的。”
“那真是我的荣幸，到时候一定通知我，就算我赶不到，礼也一定会随的。”
“别，可别客气，你是一定要来的。”
这强硬的语气多少是让我不爽了。“最主要是你们两个主角得在现场，我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来不来都会祝福。”我就差把不想去三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是吗，怎么不能说重要人物了？我们婚礼还缺伴娘，这不是正巧遇见你了吗？你就当是帮朋友一个忙，行吗？”
刘耀文在我身后嗤笑：“怪不得缺伴娘，人缘好的话犯得着街上捡一个吗？”
拒绝的话拐了个弯，连我自己都想不到，我居然同意了。
“什么人啊那姑娘，要自己老公前女友来做伴娘，真以为自己格局打开了吗？还有你，你为什么要答应？你也觉得自己很能，格局很大是吗？”
子略气疯了快，不断追问我为什么同意为什么同意。我想了想只是说：“没想太多就同意了。”
但我知道，青春正好的刘耀文要享受自己美好的恋爱，而我却在曾经消耗青春的那个人面前失去了色彩。我已经嫉妒疯了，刘耀文却火上浇油，说什么“街上捡一个”这样的话。
我的价值绝对不是街上捡来的那么简单，我很想向刘耀文证明。
三个人的氛围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伴娘邀请一下子变了味。
子略已经气得好几天都没给我好眼色看，刘耀文也......刘耀文管我屁事。我决心挽回和子略的友谊，早早下了班回家准备了一桌子饭菜。
果然抓住一个人的心首先要抓住那个人的胃，吃了几筷子糖醋里脊之后，子略的冰块扑克脸总算有些松动，用最凶的语气说着最暖心的话：“我不气，但是你要答应我，你去的时候要带上我，以防万一。”
“以防......什么万一？”
“万一打起来呢？谁知道那女的什么毛病要请老公前女友当伴娘，你战斗力那么低，我不去谁保护你？”
“我啊。”扒饭的刘耀文说。
“你有毛病噻？关你啥子事哦，吃饭都堵不上你嘞嘴！”
刘耀文不乐意了：“啷个凶我嘛？我嘞战斗力是比你强噻。”
“哎哟”，子略放下碗筷，“你莫给我找事咯嘛，你个人嘞事情都不得解决你哈想别个，项链送了没得嘛？”
“还没送，会送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刘耀文看了一下我的手，“而且，是手链，姐，你开嘞钱你都哈记不得。”
子略突然变得很忙，或者之前本来就这么忙，是刘耀文的出现填满了、压迫了我和子略的时间差。
但是她答应再忙也不会让我一个人去前男友的婚礼，如果我知道和刘耀文去也属于她所说的“不是一个人去”的话，我绝对不会答应。很难想象，一个星期前还说着弟弟开学典礼最重要学习最重要不准瞎掺和大人的事情，一个星期之后子略就同意了还给他买了机票。
“不要看我，你前面的人往前走了。”刘耀文嘟哝着把我推向安检。“姐都同意了，姐姐你还有什么意见，我不能代表我姐吗？”
“我的意见就是你不如马上退票，回去准备准备开学。”
刘耀文置若罔闻，文不对题：“我想去玩海南好久了，之前我有个哥高考完也是去的海南，骗我说是去体检，哎，你说海南的医院医疗设施怎么样？”
谁能想到这句调侃更像是一句预言。
落地海南还没有足够二十四小时，我刚从派出所出来，抱着装伴娘服的纸袋子站在医院大门口，收到了刘耀文的微信：“海南的医疗不错，他都不叫唤了。”
“他”就是我大学前男友，之所以是他进医院，刘耀文的解释是：“我不打女人，否则他们俩都得进医院。”
生活不是言情剧码，没有旧情难忘，没有藕断丝连，只有金钱和人情搅合混了掰扯碎了的一地鸡毛。
当知晓婚礼地点选择在了海南之后，我很礼貌地询问新娘是否报销伴娘的往返和食宿，伴娘解释家里亲戚很多，有些是不太会使用网络购票的老人，需要他们夫妻俩统筹协调，暂时需要我自行先到海南来，之后再面对面交涉。
九月份的海南，旅游业依旧火爆。我和刘耀文只能坐那种中途转机的航班，在旅途中花费了过多的时间，为了避免回程也是这样波折而耽搁刘耀文的开学，我一落地就向新娘提出需要他们帮我提前预定返程的机票。
因为时间安排得特别紧凑，我还没有来得及脱下试穿的伴娘服就去见新娘新郎。
面对面的交涉，少了网络那抹可以模棱两可的灰色，双方的脸都被血淋淋地撕破，灰色变成了鲜艳的猪肝色。
既不报销往返机票，还要求我和其他宾客同样的份子钱，这笔买卖从天而降能把我整个人榨干。我才毕业两年，生活不能这样。我父母健全，生活平淡，没有打击，为什么平白无故让我骤然承受这样的损失？
就凭他是大学期间甩了我的那个前男友新郎？就凭她是不计前嫌格局很大还要施恩于我做伴娘的新娘？
“旅游旺季的海南什么物价你上网查查？你有点良心吧，我们包你食宿不算是劳务吗？你想想你要是自己来海南旅游一周，还是住景区的五星级酒店，要花多少？”
刘耀文抢着说：“可是她本可以不来的，是你们......”
“谁求着你了？”
刘耀文气不过，拉着我就说：“姐姐，我们回去。”
新娘不依不饶，说什么来一趟就走，伴娘人不够就赖我毁了她一生一次的婚礼。“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啊，从来不考虑自己行为的后果吗？”
刘耀文深吸一口气，继续拉着我拨开层层围观的人伸出的指指点点的手。
新娘尖叫，大喊你怎么不拦住他们。我另一只手瞬间被拉住，下意识地挣扎导致我一头撞在刘耀文的背上。
“你干什么？”刘耀文反应很迅速，把我护住。
“你们还想走人？”
“行，是你不让我走的，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不考虑后果！”
十八岁的少年，终究还是幼稚的少年。
我靠在十八岁年轻的胸膛上，想到的是那辆火车的轰鸣，想到的是额头撞到的坚实，有什么想要感叹的东西，在下一秒他挥起拳头的时候被吓得支离破碎。
“刘耀文！你十八了！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打伤人是要负责的！”
我拉回了倔得像头牛，眼红得也像头牛的刘耀文，他眼神落在我眼底的一瞬，化成了一片血水。
一滴一滴，触目惊心。
“《民法典》学的不错嘛，姐姐，我听姐说，你准备跨考研究生？”
完蛋了，刘耀文，你还有脸笑。我真的完蛋了。
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刘耀文也是。我希望这件事不要影响到刘耀文，让他平平安安开始自己的大学新生活，他说希望这件事不要影响到我，只要那些人不要纠缠我，他怎么道歉都愿意。
私了的条件比当冤大头伴娘的条件还要可怕，因为先挥起拳头的是刘耀文。刘耀文不愿意告诉家里人，更不愿意告诉子略，而内心揣揣不安的我，也不想让家人担心，更知道子略在放血买了手链之后已经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然后刘耀文拿出了一笔钱，然后对方态度只能说有一点缓和，答应以后一别两宽，至此老死不相往来。虽然刘耀文很想加一句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但是被我拉住了。
我隐隐知道那笔钱的来路。
在机场麦当劳靠窗的位置上，我问他是不是把手链卖了。
那条项链真的很贵，子略也是真的很爱她的弟弟。
“对啊，卖了。买了机票之后还留了一点点，足够我买个蛋糕了。我今天才满十八，打人是十八岁之前的事，那天你说错了。”
刘耀文，你故意提起你的生日，我知道我又欠了你一笔。
“所以，姐姐，你准备考到哪个学校？回到我们学校吧，这样我就可以去参加你的开学典礼了。”
“你的开学典礼都过去了。”在海南耽搁的日子每天都是在焦虑中穿梭，穿过了刘耀文的开学，也逃避了那个诺言的履行。
“所以想参加你的啊。”
“刘耀文，你不要再避开我的话题了，手链怎么办？你怎么办？我怎么办？”
“没有了以后再去买啊，而且是我打的人，关你什么事，要赔也是我赔，你不要感觉愧疚。”
就是你这样说我才会愧疚，我怎么向子略交代，你又如何向你喜欢的她交代？我们都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傍晚的麦当劳，走进来两个女生，说要喝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刘耀文耳朵竖了起来，把买蛋糕的钱拿去买了奶茶：“机场不会有蛋糕卖的，等一下还要坐很久很久的飞机，你陪我喝秋天第一杯奶茶吧。”
是的，刘耀文十八岁生日这天，全网都在说秋天的地一杯奶茶。
“你确定是我陪你？那你想要送手链的那个女生怎么办，她知道你把手链卖了，还陪着害你卖了手链的人一起喝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她不会很伤心吗？”
刘耀文歪脑袋盯着我看了三秒钟：“我看不出来哎，她好像是有点伤心。”麦当劳的广播突然叫号，是我们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做好了。
刘耀文起身去拿奶茶的时候，我的心虽无风，亦浪涌。绿皮火车上的那个拥抱，是投入心湖的一粒石子，后来泛起的所有涟漪，都和刘耀文有关。
我觉得我有很多话想跟他说，我想说刘耀文，以你的时间计算方式，我大你一整个高中和一整个大学；我想说你会遇到很多姐姐，知性的、火辣的、温婉的、通达的。你会找到你喜欢的，总之不会是我这样的。
他说：“可是我可以保护你，姐姐，用符合法律的方式。”
他说：“我会遇到很多人，姐姐，但是没有人是你这样的。”
姐姐，姐姐。叠词总比单字听起来暧昧。
“那你姐呢，她是我好朋友，我怎么......”
”如果你是担心这个，更没有必要了。她早就知道我要把手链送给谁了。”
所以才故意告诉我她要给弟媳买手链，所以才故意瞒着我让刘耀文陪着我来。
刘耀文把两杯奶茶的吸管插好：“不管是年龄，学业，心智，我都在向你奔去，你退后一步，我就前进一百步，你要是不开心，我也可以转身就走，但是这一次，我请你不要推开我。”
“我想试着确定，你对我的心意。”
我挪了挪位，坐直了有些颤抖的身体：“你怎么确定？”
他把奶茶递给我：“你吃醋了吧，姐姐？就在你以为我要把手链送给别人的时候。”他笑了。
完蛋了，刘耀文。我想我真的完蛋了。
END.
在第三组盲盒投票通道中留下你的猜测吧😉
（右上角三个点浏览器打开然后即可直接跳转登录）
